少年安然地闭上了双眼,只是他不知dao,从此刻起,他的意识永远都不会再醒转了。
沈青城神色依旧淡然,像是搬运行李一般将少年搬到屋角,而后回到段峤shen边,手指搭上他的心脉探查。
jing1气得到补足,段峤的脉搏明显有力了许多,然而沈青城心里清楚,人类的躯ti到底与妖不同,他的病若是不能gen治,仅凭xi取jing1气终归还是会衰竭,即使是像从前那样分他妖力使他变为半妖也一样撑不了太久。
难dao真的只能到此为止了吗?沈青城无意识地蹙起眉mao,这样的结局未免太过潦草,实在是有负于他的期待。
半晌,段峤自昏迷中醒来,一眼看见被搁置在屋角的少年,于是方才的记忆纷纷涌上脑海,一时间tou痛难当,忍不住抱着脑袋低声呻yin起来。
那种诡异的法术、还有涌入shenti的那一gu熟悉的力量……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一个唯一的结果。
“你……你就是当年的那条金蟒?你是妖怪?”
沈青城轻轻一笑,“你终于想起来了。”
果然是他!
段峤瞪着对面人,xiong腔里浪涛奔涌,似有无数话语想要问、想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毫无意义――到了这一刻,该想明白的早已想明白,想不明白的就算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不说话,沈青城倒是有些意外,主动试探dao:“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段峤低咳几声,随口问:“我还有几天可活?”
沈青城愣了下,如实回答说:“没几天了。今天若是没有补充jing1气,恐怕都撑不到明天日落。”
段峤点点tou,闭上眼睛靠在床tou,再不讲话。
连日来的疾病与折磨让他消瘦不少,眼圈下一片阴影,下巴也绷得尖尖的,看上去倒与当年那时有些相像。
十年的时光,对于蟒妖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当年相遇时的场景有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他那时分与段峤妖力,使之化为半妖,其实不过只是一时兴起,甚至没等他彻底恢复意识便因故离开,并将此事完全忘之脑后,直到后来在七星镇再度重逢时才猛然想起来。
重逢后的种种变故,自然都是由他一手炮制而成,为的也不过是在段峤shen上继续发掘乐趣――可是不知为何,面对着提早到来的结局,他的内心似乎产生了一丝预料之外的未知情感。
“我要走了。”
段峤睁开眼睛,盯着对面人问:“去哪?”随后不等他回答,又垂下眼pi低声说:“反正我也没剩几天了,你就等我死了再走吧。”
沈青城nie住他的下巴,让他重新与自己对视,难得认真地说:“如果我说不呢?”
段峤看着他,眉mao渐渐皱起来,半晌后焦躁地说:“随你的便!”
“那好。”沈青城放开手,不带一丝犹豫地tiao下床向外走去。“我这就走了。”
刚走出两步,shen后传来“嗵”地一声响,随后沈青城的衣角便被人扯住。他回tou一看,是段峤从床上跌了下来,拽着他的衣服一边cuchuan,一边低低地说:
“别走。”
“你确定?”沈青城蹲下来,歪着脑袋看地上人。“现在不让我走,日后你想离开都难。”
段峤想说哪还有什么日后可言,但刚刚跌下床造成的冲击让他xiong口疼痛不已,一时难以吐出长句,便han糊地“嗯”了一声当zuo回答。
于是沈青城捧住他的脸,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同时周shen忽然暴涨起一片刺目的金光。
“我还是要走。不过,我会带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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