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是不太想来投奔我这劳什子叔公楚慎行的,毕竟,我这叔公虽年轻时号称“才情满帝都”,但也说了,在从来不缺人才的帝都,他这个称号着重标红的是个“曾”字。止因为,同他那些才华横溢的“诗文”名满帝都的,还有他那“年纪轻轻归隐田园”的“不求上进”行为。所以,除了那些“咬文嚼字”的酸腐和我那故去的阿娘,也就是他的表侄女还对他推崇备至,其他人提起他来,不是摇tou,就是叹气。
但就很无奈,祖父多年前病故了,我阿爹是入赘,阿娘故去,不久阿爹也随着故去了,我跟……帝都那位也情份尽了……再加上,不仅是我阿爹阿娘,连厚待我的先帝也曾叮嘱我,倘若不愿意再在gong里了,就去投奔我那不靠谱的叔公。所以,本来我是能去他国游历一番山水的,还是因为那“害死人不偿命”的好奇心,从而绕了个dao去了趟叔公所在的“寒山镇”。
唉,我相信阿爹阿娘是不会害我的,我也相信先帝从来待我亲厚也不会骗我的。所以,我就这么一个人骑着toumao驴孤shen负nang,从帝都开始,走走停停了约么月余,才见到了如今唯一还存世的,同我有些血缘关系的――我那不靠谱的叔公。
然而,等真切见了面,三杯黄酒下肚,我才知dao,我那便宜叔公不靠谱的地方不仅仅在于“视功名如粪土”,还在于他嫁或娶了个男人zuo叔婆。没错,我对面那个一直在冷着脸斟酒的的叔婆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并且!他们居然真的还给我生了个……比我还小许多的……小叔叔!
“阿宝啊,你且安心住下,叔公再穷,也断然不能委屈了你!我们这里,你也看了,确实庙小……”
“……”
“叔公啊,我也是有功名在shen的,府衙每月……”
“我们这里虽然庙小,但总要给我这嫡亲的侄孙一chu1遮风挡雨之所!杜诗圣怎么说来着,‘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嘛!哈哈……”
“……”我默默地又夹了一粒花生米,心里越发地觉得我这叔公当真如传闻所说,实在是不靠谱极了……
一顿饭过后,我那不靠谱的叔公终究是被我那看起来shen手就很不错的冷脸叔婆毫不怜惜地拖拽进了主屋,而我,因为投奔叔公的突然,盛满杂物的客房还未打扫出来,则是被那同叔婆一般爱冷脸的小叔叔带去侧卧休息。
“小……叔叔?今晚我们当真要这么睡吗?”我蜷缩在床榻外侧略略有些瑟瑟发抖。
然而回应我的只是沉闷而又低沉的一个“嗯”字。
“我是怕我睡相不好,半夜再惊扰了小叔叔。”
“无碍。”
“那我要是一不留神冲撞着小叔叔呢?”
“噤声。”
也不知我那话唠且不靠谱的叔公是怎么教育出一个沉默少语的孩子的,于是,我在脑海里逐渐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叔婆可能是带着我这小叔叔改嫁,亦或是叔公从哪个弱女子手里横刀夺爱父子俩,极限买一赠一。
所以,我再看祁停冷峻的睡颜,心里竟诡异地升腾起了一丝“怜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