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晚上朱曼没挪过座,手上一只酒杯倒是满了又满,这会姨母又上来敬酒,毫不吝啬对于她的赞扬,又谈起她女儿ma上大学毕业,想去沪市发展指着她给物色个差事。
朱曼笑了笑,农村请客都是喝白酒,度数高,被这么几轮敬下来,饶是酒量早已磨练出来了,这会也还是tou昏脑涨。
朱母使了个眼色,朱曼还是接了过来一口饮尽。
朱母也被灌得双颊通红,这会笑dao:“哎哟,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等到那时候,我们小曼自然能帮就帮,这不还早嘛?”
朱曼的电话响了,这才借口接电话出了院门。
是她丈夫傅宁打来的,现在应该叫前夫了。两人上周刚办理了离婚,目前还有一个月冷静期。
“怎么了?”
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dao:“……是财产分割的事。当年你开厂我家虽然只入gu了两万,可是十年前的两万和现在的两万可没法比。”
“我知dao,所以我不是把房子留给了你还额外分了二十万给你吗?”
“二十万?我跟了你十年,男人最宝贵的十年,你拿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了?我还要你公司的gu权!”
朱曼nie了nie眉tou:“......傅宁,你要知dao,当年你妈怕我贪图你们家财产,特意zuo了公证立了协议说如果我们离婚我分不到一mao钱。”
“如今沪市那套房子有多少价值你比我清楚,我还额外贴补二十万给你,如果你不想要,我也可以一分钱都不给。”
“哼!”紧接着对面传来了忙音。
朱曼更加心烦,点了支烟,她母亲对这婚事原就是不满意的,总说傅母仗着是沪市人就狗眼看人低,因此得知她离婚更是拍手称快说她脑子总算清醒了一回。
当然,她并没有告诉母亲她还许诺了傅宁这么多资产,不然朱母早要急得tiao脚了更不会想着给她摆什么接风宴。
明明回到了自己出生长大的故乡,如今却感觉格格不入,坐在酒桌间的主席仍像个局外人。从前一家人逢年过节也是这样围着圆桌坐着,那会她还在下位,朱母总让她别乱说话。如今有了话语权,倒却是无话可说了。
朱曼在这个小村庄生活了十五年,又在沪市生活了十五年,两个城市平分了她至今的人生,可即便如此朱曼依然觉得自己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
朱曼心里清楚这些乡亲都是怎么想的她,无非觉得她是运气好攀高枝娶了城里有钱人家的儿子,而在傅父傅母眼里她不guan怎么努力则永远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人。
她抽完最后一口烟,凉爽的秋风扑来,瞥了眼院子里的觥筹交错,没再回去,索xing随chu1走走醒酒。
不知不觉走到了田埂上,她的高跟鞋不好在泥地里走,索xing脱了拎着赤脚走在田埂上,她很少zuo这么恣意随xing的事,在这她必须为了母亲端着“成功人士”的架子,在沪市婆母公公的跟前更是不能liulou半点不ti面。这十年,她一直努力在扮演一个好女儿,好妻子,好儿媳,但如今看来,竟是哪一个也没zuo好。
眼看太阳最后一丝余晖也将散去,朱曼这才想起离席太久,正纳闷怎么母亲一个电话也没来cui,发现手机是彻底没了电。
心里想着麻烦大了,她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稻田,tou又晕晕乎乎有些分不清方向,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到了大路上,却半个人影也无,在自己家跟前走丢这话说出去可太丢人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朱曼听见声响转tou看见迎面开来一辆轻卡,她赶忙招手,好在那辆灰色的小货车确实停了下来,车窗摇下来,lou出一张周正俊朗的脸,黝黑的小麦色肌肤,cu长的眉mao显得有些木讷,是个年青人,一看就是个质朴的农家男孩子。
男人看了朱曼一眼,神色淡淡dao:“怎么了?”
朱曼勉强笑了一笑:“刚才喝太多了,这会有些走不动dao,是去梧溪村吗?能不能劳烦小哥顺路载我一程?”
害怕男人嘴里吐出拒绝的话语,她连忙补充dao:“我可以付车钱。”
男人没说话,只是招了招手,朱曼便tiao上了车。朱曼很久没喝醉了,很少有人知dao她一喝醉话也多,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回着,男人说他叫周曜,傍晚带着稻子清香的风chui着,村里的土路坎坷,车子摇摇晃晃,三两下朱曼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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