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同榻相依
晨光灑落,鹿原醒的早,在床榻邊看靖翎安詳的睡臉,半晌才起shen更衣。
昨夜,兩個人是各自剖開了心,那一旦被允許便再也關不住的淚向決堤的洪水,最後就是兩個人都哭的jing1疲力竭,他是送了靖翎回她自己的院落的,但夜半的更聲響起時,靖翎還是端著燈盞找了過來。
於是昨夜的一覺,他們同榻相依而眠,鹿原難得的一夜無夢,醒時,恍然有種陌生感,彷彿過往三年有餘的時間都已被zuo日泣出的淚從骨血裡洗去,秋日微涼的空氣,聞得出一gu不同往日的新奇,屋裡竄進的天光,在他現在的眼裡,也像是初見星辰。
更衣時,他從衣箱裡,翻出了月白色的寬袖袍,看了許久,最後還是押回箱底,拿了件玄色的窄袖衣穿上,還不是時候,鹿原想著,繫好腰帶,復又徘徊到榻邊,許久,才怯怯的伸手到還沉睡著的靖翎額邊,以指為梳,替她順了順睡亂的長髮。
「等我」他念在心裡,不會太久的,等我。
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鹿原徑直去了馬場,牽了匹馬騎上,往皇城去。
蒼翠宮裡,靖寰才剛在桌案前坐下,便迎來不請自來的鹿原,其實鹿原會來,靖寰也是有預料到的,昨日收到鹿原的信,便猜想到了。
不過,鹿原的神色,倒是跟平時不同,或者該說,和這三年不同,竟有些像是往昔模樣,靖寰不禁玩味起這變化。
「陛下」鹿原行禮後在桌案前站定,靖寰挑眉看他,問dao:「你讓羽兒去見蕭年了?」,鹿原頷首,靖寰又dao:「蕭年那夜,不在宮裡」,鹿原看著靖寰,低沉的應:「臣知dao」
蕭年不在的那夜,看見血洗皇家內苑的真相的人,只有他們倆人,當時起義軍都留在城口牽制禁軍,靖寰在鹿原的護衛下,進了靖能的寢宮,但只看到齊妃的屍首在龍榻上,地上有蜿蜒的血跡,心dao不好的兩人循著那刺眼的血痕,找到了靖能的貼shen宮人的屍首,再循,便發現幾乎每個殿閣都是門戶大開無人生還,從一宮主為者到宮人,都橫屍在地,在確認四弟和五弟的屍首後,靖寰崩潰了。
「不會的」靖寰輕觸著五弟那冰涼的小小shen軀,淚水滾落,他舉事,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這時驚叫聲從翎羽殿的方向傳來,鹿原沒有多想便拉著靖寰向著聲音來處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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